林可

　　2022年3月7日。凌晨4点。醒来，窗外并不安静。

　　“各位业主，广大市民朋友，你们好！我们现在开始做核酸检测，请大家戴好口罩，带上身份证、手机，到小区门口登记检查，谢谢配合！”

　　喇叭里的女声滚动播放，也流动播放。声音时近，时远。

　　躺着，再也无法入眠，心里凉凉的。昨晚八点，在城西弟弟家，似有若无地听到一些消息。上溪村因疫情封了，弟弟的电话持续响起。住在上溪村的车间同事，打来电话请假。弟弟发愁，这么多人请假，明天工作怎么安排？我们却从未想过，开化会封城。

　　四点半，猛然响起敲门声。一声。急迫，响亮。后来的几天，清晨都有敲门声，才知是志愿者上门提醒居民做核酸。我不敢动，但心不安。推醒枕边人。看看窗外，有些人家的灯亮着。这是连夜在做核酸了。看看孩子，呼呼大睡，我们决定天亮了再说。

　　忍不住打开手机，各小区群都在说做核酸的事。孩子的班级群，老师已发布停课信息，是否上网课，等通知。

　　今日雾气甚浓，六点了，似乎天还未大亮。小区大门出入口，辟出一半位置做核酸通道，两组医务人员站在外侧路口处，灯光下，他们身上白色的防护服，纯净如雪。我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下一些画面。我们顺着通道排队，一步步靠近，亮健康码，张嘴，做核酸检测。

　　吃过早餐，先生收拾衣物，拉起行李箱，去单位。这一去，至少半个月不能归，他告诉孩子，在家听妈妈的话，认真上网课。我目送他离开，看着孩子不舍的表情，心里五味杂陈。

　　眼前的家伙，并非省心的主。三年前疫情期间的网课，彼此闹出无数不悦，却也令我深思，如何才能更好为人母？三年时间太短，我并未修炼得道，再次陷入疫情的围困，如何是好？

　　心里不安，不断关注官方通告。病例一到杭州进服装，不幸感染病毒。持续了三年的新冠疫情，浙西这片净土也没幸免。与其密接的亲人，顾客，截至3月12日，9人被感染。每看一例通告，就在内心不断祈祷，希望传播就此断流，疫情就此结束。

　　开化城区划出了封控区、管控区、防范区。弟弟厂里停产了，弟媳的餐饮工作也停了。彼此通话，互相鼓励。还能怎么办？搁下电话，弟弟的话始终在我耳边萦绕。父亲一天打两通电话来，关心我们的粮食和蔬菜，还关心弟弟的工资、房贷。我只能静静地听着，适时安慰。

　　这个春天，新冠病毒又开始叫嚣，全国多处发生疫情。祸不单行，杭州余杭顺丰快递中转站快递员感染病毒。我的那几棵草莓苗，这个春天无缘阳光，或许再见时，它已是一坯肥料。

　　做核酸检测，在小区门卫看到穿防护服的医务人员俯在桌子上休息。疫情发生的当晚，医生、护士、公安、供电、志愿者……那么多的人迅速行动，日夜战疫情，累了靠墙蹲一会，没床就地躺一会，连满天的星星也在为他们鼓掌。

　　我们此时待到无聊的家，是他们此刻无法抵达的温暖。

　　朋友圈有朋友发油菜花的美图。开化十万亩的金黄倾泄而来，他们在踏青。我说自由真好！家中的菜芯，也开出了二茬花。与其羡慕，不如开启自己的赏花模式。将二茬花插进花瓶，春天就开在了家中。

　　众志成城战疫情。开门自由的那一日，只愿众生无恙，油菜花开处，恰遇精彩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