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虹如歌
汪群
第二次踏上这片令人神往的土地,也是因为有人这样说:“开化是个好地方。”
钱江源头的开化县,再次相逢时,我对它的认知有了更加的清晰与明朗,也就有了一份内心满满的亲切感。
“诗画乡村,七彩长虹”,每次都有赏不尽、阅不完的山乡风情和人文长卷,还会生发出那种动人心弦、眷恋如初的隐恻之情。
记得春天里,四五天的行程时间,天空都在不喘息地下着雨,整个世界似乎迷迷蒙蒙,湿湿漉漉的,让我觉得就是“花果山”上的水帘洞,云雾交织、水雨交融,是天上人间难以分辨清楚的那种境地。开化母亲河的水总是碧碧澄澄,充充盈盈的;长虹乡每一座山的溪流也总是激越高歌,昼夜不息哗啦啦地流个不停,也让我情不自禁地唱着那首《三月里的小雨》:小雨为谁飘,小溪为谁流,带着我满怀的凄清;小雨陪伴我,小溪听我说,可知我满怀的寂寞?我想,不甘寂寞,不甘沉沦,是小雨小溪的天然本性,又是长虹溪、桃源河最美生态河道的生动体现,也是开化人民所体现的对自然爱护的那份深沉那份无私和那份绵长。不然,汇聚到钱江源头芹江的水,怎么能如此彻蓝通透山水、掬水可饮?
秋到长虹,虽然还是伴随着天色朦胧,雨水流长,但天空好像猜透你我的心思,阳光总是在你需要温暖的时刻喷薄欲出,照亮了你已经铺展开的“秋意诗境”——晒秋。目及之处,烂漫“七彩”都在这里开怀吟唱,挥洒写意,美景、美图、美声、美艳,美不胜收。
秋日的长虹,美艳极了,让我们的眼睛也清澈明亮起来。当然,缺了“江南布达拉宫”台回山上的油菜花也不失色呵,自然界会巧妙地选用丰富的色调向大地豪爽地“泼墨”,让植物界一个个精灵之个性,极度地张扬开来,跳跃起来,撩拨野趣,感染你我。层林尽染中的山茶花、芙蓉花、格桑花,和那不知名的草儿、野花,同样可以去静静地赏,悄悄地看,醉醉地品。不经意间几片飘落的枫叶,它们在相拥大地时之气姿、神态、语言,也是美轮美奂、熠熠生辉和美妙动听的。
在这里,总能让我悟出点藏于心底的柔软私语,就像长虹山岗、山坡、山脚边每一户农家乐所展示的店号,如“英英”、“玲玲”、“艳艳”、“芬芬”一样,都拥有了那种山含情、水含笑般的深情脉脉、笑容可掬和多姿多彩。
岁月如歌,长虹璀璨。
我觉得,长虹的前世今生,一定与多彩的颜色有着千丝万缕的亲密关系。不然,户户养花、村村摆花所营造的“四季鲜花满长虹”的艳丽画面怎么能成为现实呢?长虹位于钱江源国家公园的西北部,与江西省的婺源江湾接壤,境内有梨花古村的高田坑,“夜色多么好,令我心神往”,还是华东最佳的天文观星胜地;浙江第一位科举状元程宿故里的北源,还出现了“一门四进士”,从此,村里的孩子就开始有了书卷气;范仲淹后裔迁居地桃源,风生水起,人才辈出,世外桃源由此而来;碧水观鱼的西坑,是野生河鱼的观赏迷宫,村里自古以来以禁渔为荣,“鱼乐人欢”成天下奇观,这是长虹全流域禁渔、禁采的典型代表;天上人间的西山,可揽月摘星,风云变幻尽收眼底,蓝天作被,大地为床,是露宿、野营的神仙乐园。
星河村,明朝就已建村。这里山岚锦绣,物产丰饶,一块保护山林的“荫木禁碑”早在大清乾隆四十一年就由村民合约伫立,风霜雨雪,巍然不动,道尽了山民深藏于骨子里那种对山水护惜的情怀。因而,这里当下已成为浙西乡村休闲旅游的一颗耀眼星辰。
“红、绿、古”元素的“长虹民族苑”,是我第二次与其相约。那里珍藏着陶瓷奇石、明清古床,以及农耕女工、红色文化等千余件稀有之物,经营者是一位天赋聪颖的女性,她说:“发展村级文化旅游,我倾尽了所有的积蓄,还离开了亲友和家小啊!”看得出,她是全身心地卯足了劲儿,把“苑”的打理作为自己一生追求的希望与寄托,如今“苑”被誉之长虹4A级景区中摇曳多姿的“文化奇葩”。见她在向我们讲解时那份如数家珍的自信,以及一丝也不放弃“推崇”的一个个细节,让我钦佩与赞赏。
耕读传家,乡风纯朴,从远古走来,这里的村民从汩汩不息的山泉中引发思考,创造出由水车、碾盘、灶台、槽木、油锤等组成的传统手工榨油坊,渗透着百姓聪慧之天性,使得梯田里黄灿灿的油菜和山野间缤纷艳丽的山茶,源源不断地流淌出芬芳的油香,名扬山外。
开化县又是“红色种子”的播撒地,革命先辈的足迹曾经踏遍了这里的山山水水。
在这样一个边远、偏僻的山区县,让我怦然心动,心情既激动又沉重,这里为何会集聚着十大“红色遗址”?中共浙皖特委旧址、新四军集结旧址、大龙山作战遗址、舜山会议旧址和华埠“七七亭”、徐家村红军墓、霞山烈士墓、何田烈士纪念碑等等,多少仁人志士、爱国将领,为了新中国的诞生和民族的伟大复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和牺牲。
长虹乡库坑村,是著名的“红军村”,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中共闽浙赣省委机关所在地设置这里。1935年,老一辈革命家方志敏、关英、黄道、邵式平等在开化这片土地上点燃了浓烈的革命圣火。方志敏率领的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在此与敌军展开了顽强的激战,视死如归,不屈不饶,战况十分惨烈,除粟裕、刘英率部分指战员突围外,先遣队几乎全军覆没,方志敏于怀玉山被捕后,在南昌英勇就义。革命先烈的英雄壮举,惊天撼地,可歌可泣,让后人们永远怀念,永远铭记。
我在长虹乡也深深怀想:今天这片肥沃深厚的黄土地,其实是无数的先辈们用年轻的生命换来的;群山延绵之七彩斑斓,是烈士们用鲜血一点一滴染红的;“七彩长虹”的流光溢彩,是烈士后代们继承先烈遗志、砥砺前行,用勤劳和智慧浇灌出开化大地上的镂金铺翠、姹紫嫣红!
我想,“开化是个好地方”,是一个来之不易的地方,是一个催人奋进的地方,又是一个崛起腾飞的地方。这一切,让我深情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