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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3版:金溪文苑

话说豆腐

  胡法泰

  诗云:“传得淮南术最佳,皮肤褐尽见精华。一轮磨上流琼液,百沸汤中滚雪花。瓦缸浸来蟾有影,金刀割破玉无瑕。个中滋味谁知得,名在僧家与道家。”豆腐,白如积雪,滑如凝脂,淳朴敦厚,馨香悠然,顷刻间,给人多少平贴和温籍。

  豆腐,是个大姓旺族,由它派生出的花样:豆浆、豆腐花、茴香豆腐、千张、油豆腐、臭豆腐、毛豆腐、腐皮、腐竹……举不胜举。豆腐的吃法,也层出不穷。上可与鱼肉珍馐为伍,下可与青菜萝卜搭档。皇家之宴,草民之席,东西南北地,一日三餐中,无不有之。鱼头烧豆腐,泥鳅滚豆腐,是大众的最爱。煎炸的毛豆腐、炖制的臭豆腐,风味独特,各有所好。平日里黄芽菜烧豆腐,那是让人多吃一碗饭的上好美味。豆腐,煎炸炖煮炒,上桌率高、最具地气,人人喜欢,老少皆宜。

  发票年代,菜品远没有今天这般丰富。农民开荒种豆,自己做豆腐。但凡一个村庄,都有几副手推石磨。浸泡好的豆子,胖胖圆圆的。磨豆腐,常常两人组合:一个推磨,一个添豆。推磨人两手抓在木质丁字架上,双脚作前后弓步,匀匀地推,悠悠地拉,身体前倾后仰。那状态犹如风摆柳枝,波荡荷花。添豆的人,手握一瓢,将不多不少的豆子,倒入磨孔,一动一静,是诗也是画。磨盘悠悠地转,不一会,磨盘的缝隙中,“一轮磨上流琼液”了。磨完豆子,要煮浆,过滤。煮浆显示的是“百沸汤中滚雪花”的场景。接着便是放石膏或酸浆水(后者是过滤豆渣后的废水,经发酵可留作下次做豆腐)。使豆浆凝结之后,舀入特制木框、压上木板成型后,用刀划开豆腐,也就“金刀割破玉无瑕”了。自家做的豆腐,那味儿果真是……妙不可言。

  豆腐,历史悠久。据说是公元前164年,刘安袭父封为淮南王,为求长生不老之药,广招方士数千人,谈仙论道。切磋炼丹之术。在以黄豆汁培育丹苗时,豆汁偶与石膏相遇,竟然形成鲜嫩柔滑的豆腐,正所谓歪打正着,人间珍品诞生。

  豆腐和群众生活密切相关,所以有了各式各样的描述。豆腐多煮入味,“千滚豆腐,万滚鱼”;趁热吃,“麻子涂粉,豆腐要滚”;说人难料理,“豆腐掉灰里,吹不得,拍不得”;说会做人,办事精明,“刀切豆腐两面光”;说心好口快,“刀子嘴,豆腐心”;说人窝囊,“不会买块豆腐碰碰死”;说做人“青菜拌豆腐,一清二楚”;说自然界生物之间的关系,“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些谚语,是群众生活的总结,是智慧的体现。

  豆腐,全身是宝。与健康有密切的关系,“青菜豆腐保平安”,可见一斑。在滚滚的历史潮流中,豆腐走出家门,成富民商品。豆腐中的贱民,要算豆腐渣了。虽说口感不怎么的,但在饥饿的年代,没有人会浪费,是上好的果腹之物。即便当下,更是深受百姓青睐的保健食品之一。

  豆腐,古老而神奇的菜肴,价廉物美,营养丰富。看似简简单单,它的文化内涵,余味无穷。


今日开化 金溪文苑 00003 话说豆腐 2021-12-02 2 2021年12月02日 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