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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西雄鹰

——记邱老金烈士

邱老金牺牲地遗迹

  邱老金(1894~1937),原名邱金炳,浙江省开化县人。他原是当地一个劫富济贫的绿林首领。后于1934年毅然参加红军。曾任中共开(化)婺(源)休(宁)中心县委常委、县游击大队大队长、中共浙皖特委常委、浙皖军分区司令等职,为创建开婺休游击根据地作出过重要的贡献。1937年12月在开化牺牲。

  1894年10月,邱老金出生于开化长虹乡昔树林村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父母早年亡故。大哥邱樟炳是个庄稼汉,二哥邱灶炳是个盲人,生活不能自理。他排行老三。邱老金因家贫没有上过学。为生活所迫,10多岁时就给地主家做长工,干的是牛马活,吃的是猪狗食,还常遭打骂和凌辱。因此,他从小仇恨地主豪绅和有钱人,对贫苦农民充满了同情之心。他那倔强、刚直和嫉恶如仇的性格,是从小就形成了的。他当时虽不懂什么叫剥削和压迫,但在苦难的生活中渐渐悟出了一个道理,就是只有用武力才能教训有钱人,替穷人出气,改变这不合理的世道。稍长后,他开始广交贫穷弟兄,并决意学习武艺。他费了许多周折,才使中村乡对傲村一位武艺高强的老人为他的诚心所感动,收他为关门弟子。在老人的悉心指教下,邱老金数年如一日,无论寒冬酷暑,坚持早起晚睡,勤学苦练,终于有了一身好武艺。

  这以后,他集结了20多个志同道合的穷弟兄,在开化和江西婺源、安徽休宁一带的山区活动,常在夜间出没于地主、富豪的深宅大院,劫得不义之财,然后救济穷苦百姓。从此,方圆百里内的豪绅地主都咒骂邱老金为“贼金”。由于邱老金“东抢西掠,几无虚夕”,豪绅地主防不胜防,都传说他会飞檐走壁,更是日夕惊惧。可是,当地穷苦农民心里都向着邱老金,亲热地称他为“金伯”。

  1931年初,方志敏创建和领导的赣东北革命根据地开始向浙江开化境内发展。1931年3月和1932年4月,红军先后两次攻克浙西战略要地华埠镇。1933年9月17日,红十军在军长刘畴西和王如痴的率领下,又一举攻克开化县城。红军每攻下一地,即到处张贴“打倒土豪劣绅”“铲除贪官污吏”等标语,并打开监狱释放“囚犯”。发动群众打土豪,分粮分地。一时开化的土豪劣绅也吓得纷纷携眷外逃。这一切都被邱老金看在眼里,他觉得红军的所作所为,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而红军发动穷人翻身求解放的声势,比起自己那种昼伏夜行、劫富济贫的做法,其气魄不知要大多少倍。因此他向往红军,萌发了跟随共产党和红军干的思想。不久,他组织了一支数十人的游击队,仿照红军的做法,在长虹乡库坑村一带活动。

  1934年2月20日,(开)化婺(源)德(兴)独立营的一支红军游击队,在长虹乡天堂山被国民党保安团包围,敌众我寡,处境十分危急。这时,邱老金恰巧带领队伍经过此地,见状立即率队与敌人接火,以迷惑、牵制敌人;同时,他自荐当向导,带领红军冲出包围圈,安然转移到皖浙赣三省边界的莲花塘。他的这一壮举,赢得了红军游击队的极大信任。1934年3月,邱老金率队正式参加红军游击队,从此结束了他的绿林生涯。

  邱老金个子中等,但长得虎背熊腰,健壮结实。他作战勇敢,是一个胆大心细、十分机警的人。加上他一身好武功,因此部下都很敬服他,认为他是个本领出众的人。一次,他带领游击队在浙赣交界的牛头岭休息,不慎走漏风声,被国民党军队包围。当时,邱老金部队人少又缺乏弹药,他当机立断,不和敌人硬拼,而是带领队伍抢占制高点,并搜集巨石,凭险待敌。敌人靠近时,他一声令下,纷纷将巨石推滚下山。敌人没有防备这一着,顿时惨叫着逃窜下山。当敌人再次组织冲锋时,他已带领队伍迅速转移了。

  1934年秋,党派赵礼生到邱老金游击队工作。两人相处融洽,配合密切,多次战斗都传捷报。在赵礼生的启发教育下,同年冬,邱老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35年1月,方志敏领导的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在怀玉山失败。邱老金和赵礼生将失散在开化境内的先遣队指战员董日钟(连指导员)、方兴福等人吸收为游击队的骨干,增强了部队的战斗力。

  开婺休三县边界林峦丛密,道路险阻。邱老金十分熟悉这一带的山路,常利用有利地形打击敌人。这年4月,他和赵礼生带领游击队在高田坑伏击国民党保安队,除毙敌9人、俘10人外,还缴获步枪20支、机枪1挺,为游击队改善了武器装备。当时皖浙赣三省的敌军多次组织会师“围剿”邱老金部队,但邱老金总是有办法在危急之中带队穿林入谷,迅速摆脱敌人。敌人曾无可奈何地在报纸上公开承认:邱老金的游击队“若遇国军追击,即循环流窜,由开化入婺东,由婺东入休南,由休南复归开化,行踪飘忽,来去无常”。敌人不但消灭不了邱老金所率的游击队,且每次都损兵折将,以失败告终。

  1935年5月,根据中共闽浙赣省委的指示,开婺休中心县委在库坑宣布成立,赵礼生任县委书记,邱老金任县委常委。同时成立了开婺休游击大队,邱老金任大队长。此后,他率领这支队伍在十里坑口和辛田村屡战国民党保安队,又缴获机枪1挺,毙敌多人。9月,在遂安白马一战,毙敌8名,缴枪10支,子弹3箱。游击队愈战愈强。

  邱老金过去对地主豪绅和有钱人家采取一概仇视并打击的办法,这时他根据党的政策学会了区别对待,除对少数与红军为敌到底的恶霸地主予以坚决打击外,对中小地主,如长虹乡马头坞的程章田,对面田的“破菜篮”“破菜篮瓶”两兄弟等,只要他们愿意为红军筹粮筹款,不向敌人告密,就团结争取他们。因此邱老金的游击队也得到更多群众的同情和支持。群众发现敌情,常主动跑来报告。邱老金对敌人的活动了如指掌。由于有广大群众的坚决拥护和支持,他率领游击队和敌人作战,有时如同玩捉迷藏一样。有几次,游击队被强敌紧追,难于脱身,他们即遁回开化西坑后山等处,把枪械埋藏起来,分散躲到百姓家中,群众很快给他们换上衣服掩护起来。敌人追到后,“孰匪孰民,无从辨认”,当地的保、甲长也为之袒护。敌军无法,只好撤离。但等敌军一走,邱老金等又拿起武器,集中起来进行斗争。

  从1935年7月至1936年4月,敌人对邱老金的游击队虽进行了多次“清剿”,但是游击队和党的力量在反“清剿”中仍得到了发展和壮大。到1936年3月,开婺休地区共建立党支部110个,发展党员486人,另建立团支部20个,游击范围不断扩大,使闽浙赣根据地浙西一翼的革命形势发生了可喜的变化。

  1936年7月初,皖浙赣红军独立团在团长熊刚和政委刘毓标的率领下,从皖南抵达开化何田乡福岭山、柴家一带,同邱老金及宋泉清的游击队会合。这时开化县城国民党空虚,仅驻有战斗力薄弱的保安团3个中队。邱老金认为这是夺取开化县城的极好机会,就提出攻打开化城的建议,得到赞同。7月8日,邱老金、宋泉清等红军游击队配合独立团向开化城发起攻击,经一小时激战后攻克。红军进城后,即开狱释囚,并捣毁了县衙门。这一仗毙敌6人,俘敌100余人,缴获机枪6挺,步枪100余支,子弹5万余发。

  开化大捷,使红军游击队的声威大震。许多青年农民踊跃报名参军,开化境内的革命武装迅速发展到1300余人;游击区也进一步扩大。根据这一形势,1936年8月13日,皖浙赣省委决定改开婺休中心县委改为浙皖特委,开婺休游击队改为浙皖独立营;同时建立浙皖军分区,赵礼生任特委书记,邱老金任特委常委兼浙皖军分区司令。这年8月,还在开化福岭山建立了以赵礼生为主席的开化县苏维埃政府。

  中共浙皖特委成立后,在开化舜山召开地方干部会议,决定组成衢(县)遂(安)常(山)开(化)寿(昌)边区工作团和一支游击队,到衢、遂、常、开、寿边界的千里岗山区开辟工作。会后,邱老金率领浙皖独立营活动于遂安县的木花坑、大源、横源、鲁家田、苦竹坪一带。9月20日,又突然挥戈向东,在严忠良等部的配合下,攻克衢州上方镇,烧毁上方公安分局,毙敌一人,活捉劣绅方石根,缴获一批枪支弹药。这时期,邱老金率领独立营转战千里岗地区,开辟了东西长100公里、南北宽50公里的千里岗游击根据地。

  浙皖赣边境红军游击队的革命斗争,引起了国民党当局的极大不安和恐惧。1936年11月4日,蒋介石任命刘建绪为闽浙皖赣四省边区主任公署主任。刘坐镇衢州,调集10余万兵力对四省边区进行全面“围剿”,并限四个月内肃清皖浙赣三省边区的红军。开化苏区和千里岗游击根据地同时成为敌人围攻的重点。冬末,浙皖特委下属的婺德、衢遂寿中心县委机关等相继遭到破坏。敌人采取分进合击、搜山烧山、移民并村以及联保具结(即“一人通匪,十家同罪”)等残酷手段,切断红军和群众的联系。根据地内到处布满了敌军。面对这一严重情况,邱老金和赵礼生召开干部会议,分析了形势,鼓励大家树立信心,坚持斗争。1937年2月,邱老金和赵礼生率领浙皖独立营在开化何田一带被迫与敌八十八师一个营多次激战,部队遭受严重损失。6月,在一次遭遇战中,浙皖独立营不幸被敌分割包围,邱老金和20多名游击队员被围困在山上;同时,与赵礼生也失去了联系。由于移民并村,敌人控制甚严,邱老金等已弹尽粮绝,却无法得到地方党组织和群众的支援,只能在山上靠挖竹笋、采野果、喝山泉充饥。白天为了摆脱敌人的搜索,常不断转移山头;夜晚还要防备敌人的偷袭和野兽的侵害。他们在极其艰难困苦的条件下,一直坚持到7月,斗争终于失败。

  这时敌人仍没有抓到邱老金。他们认为是被当地“皆已匪化”的村民给隐藏起来了,就把昔树林和里后山两个村的群众全部集中起来,架起机枪,扬言若不交出邱老金,就烧毁这两个村庄,并将村民全部枪杀。邱老金闻讯,心如刀割,想红军闹革命就是为了解救穷人,现在岂能为我一人,害得全村父老无家可归,性命难保。好汉做事一人当。于是,他便独自下山,对敌人说:“你们要抓邱老金,我就是。把百姓放了,我跟你们走!”

  敌人抓到邱老金,大喜,连夜将他押解至衢州。一面加紧诱降,一面就在报纸上发布消息,称中共浙皖特委委员、浙皖军分区司令邱老金已下山“投诚”云云。但是,邱老金宁死不屈。敌人达不到目的,就把他投入监狱。9月的一天,邱老金乘着看守不备,越狱逃回开化。但是他回开化的第二天,便在中村乡石灰岭被一个反动保长发现,于是他再次被捕入狱。10月,赵礼生在库坑村被捕。这时抗日战争已全面爆发,根据国共和谈协定,各地国民党政府已陆续释放政治犯。但是,国民党开化县政府却置此协定于不顾,1937年12月7日,将邱老金杀害于开化城东郊水碓边河滩上。

  邱老金牺牲后,开化人民一直深情地怀念着他,称他是翱翔在浙西天空中的雄鹰。当地群众曾自发地为“金伯”开了追悼会。邱老金的英名将永远铭记在开化人民的心里。

  1986年1月,浙江省人民政府追认邱老金为革命烈士。

  (县委党史研究室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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